第十一章

；象一块湿漉的绒毯，沙砾又硬又粘，洛起了一身皮疙瘩，连连磨牙打颤，我平生第一次对她象对海牛一样，不存欲望。我博学的读者们可能会振作起来，假如我告诉他们即使我们在哪里发现了一片合谐的海岸，那也为时已晚，因为我真正的解放已先此发生了；那时，实际是，当阿娜贝尔.黑兹，化名多洛雷斯·李，化名洛丽塔。金褐色的，跪卧著，仰着，在那个劣等游廊上出现在我的面前，那真是做作的、失实的，却又颇令满意的海滨安排（尽管除了旁边的一个二流湖便一无佳处）。

这些特殊的感觉真是太多了，如果它的不是自然生发的，则是受现代神病学的影响。最后，我离开了--牵着我的洛丽塔离开了--孤独时既不过分萧瑟，亢奋时也不显过分熙攘的海滨。但是，每当我回忆起无望地萦绕于心的欧洲公园时，我想我仍对户外活动兴趣盎然，渴求觅到合适的露天活动场地，尽管这些地方令我吃尽苦。在这方面，同样，我依旧遭到阻挠。我现在要记下的失望（我温和地将我的故事升级为讲述连续不断的冒险和穿透我的欲望的恐怖）丝毫也不影响片富于抒、史诗、悲剧，但绝对不具有阿卡狄亚的美国荒野。她们是美丽的、令心碎的美丽荒野，那种天真未凿、不事歌颂的倔强品质是我那似涂漆玩具一样鲜亮的瑞士村庄和久经赞誉的阿尔卑斯山早已失落的。在半山腰平整的地上；在泉的苔藓上，在近旁清纯的小溪畔，在原始橡树下的圆木长凳上，在那么多山毛榉林里的那么多窝棚里，数不清的侣拥抱过、亲吻过。

但在美国荒野里，露天的会发现要沉湎于最古老的罪恶和娱乐并不容易。有害植物烧坏他心上的，叫不上名的昆虫螫了他的部；森林地上尖利的东西刺他的膝盖，昆虫又叮她的，茫茫四周不断有莽蛇不绝于耳的沙沙声--要我说，是半灭种的龙！--在可怕的皮里，还有似蟹摸样的野花籽，仿佛是袜带缠满他们的黑色袜和沾上泥泞的白袜。

我是有些夸张。一个夏天的中午，就在树际线以下，颜色极的花朵（我乐意称其为飞燕）拥挤在一条欢闹的山溪边，洛丽塔和我，竟真地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漫地，距我们停放汽车的那个路约一百英尺远。这一处山坡仿佛从未有迹踏过。最后一棵一息尚存的松树抓住了一块巨石上方的呼吸孔。一只山拨鼠冲我鸣叫又缩了回去。我给洛铺好漆布，皱的花在下面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噼啪声。维纳斯来了又走了。为斜坡加冠的锯齿形悬崖峭壁和蔓延在我们脚下的一大团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