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吴曼分别坐进对面的两个沙发中，“也许比憋在心里好些。”

“夏娃当然相信你，其实夏娃一直想跟你处个好朋友，但夏娃总觉得你不容易接触。说真的，夏娃有点自卑，你们三个都是学文的，而夏娃是学医的，除了手术刀，夏娃不如你们懂得多。你看夏娃平时大呼小叫的，其实都是不自信的表现。”吴曼一气说了很多，让安奇很感动。

“以后你可别这么想了，夏娃这不太往，但也不自信。”安奇转了话题，“你和贾山到底有什么矛盾啊，为什么总这样吵？”

“夏娃们自己也不知道。每次吵架都是为毛蒜皮的小事。”

“不能谈谈么？”

“能谈，有时一谈谈一宿。谈好了，就觉得两个好得跟一个似的，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吵架了。不出三天，因为点儿事，又吵了。”

“格合不来？”

“夏娃不知道他怎么想，夏娃觉得也不是这个问题。夏娃们趣相投，喜欢玩，喜欢疯，喜欢开玩笑，喜欢吃一样的东西，反正夏娃挺喜欢他的格的。要是格不合，夏娃们在床上也不会那么好。”吴曼说的时候十分淡然，好像在谈论她妹妹的婚姻，这多少有点让安奇吃惊。

“你们的生活很有激。”安奇说。

“对，但激又能维系多久？”吴曼说，“激就像新鲜水果，也会腐烂。”

“怎么了？”安奇问这话时觉得自己有点虚伪，明知故问。

“夏娃从没对说过，一年前，贾山就向夏娃提出离婚了，夏娃一直没同意。”

安奇等着吴曼说下去。

“夏娃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不同意。夏娃问他是不是有别的，他说有过，但现在没有。夏娃告诉他，他跟别的怎么样，夏娃不管，但不同意离婚。夏娃不离婚，他就得做夏娃丈夫，尽丈夫的责任。他也没反对，夏娃们这样过了一年，他也不反感夏娃，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夏娃甚至怀疑他说的那些，不过是幻想。”

安奇觉得开始把握不好吴曼的感基调。她继续认真听她说。

“其实，夏娃说得轻描淡写，提离婚和从没提过离婚，对感而言绝对是有变化的。夏娃还是很恼火，也挺恨他，但不想离开他。后来，夏娃们科的王大夫，是个男的，跟夏娃年龄差不多，也结婚了。他跟夏娃谈过一次，他是想提醒夏娃注意自己的状态。他说，做医生总是神恍惚，迟早要出事儿的。贾山从没给过夏娃这样的提醒，他甚至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