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1）

作者： 楚无过

2022/06/25

第一章

对糖油煎饼，陈瑶是来者不拒，不等馄饨上来，她就旁若无地掉了一个

半。 是的，就那么垂着眼，右手轻轻敲着桌面，边咀嚼边抖脚，每次都要踢到我

的腿上。长达几分钟里，她只在起第二个煎饼时瞥了我一眼，笑笑说：还是

平海的油煎儿好吃！尽管尚末正式开学，小饭店里还是熙熙攘攘，辛辣的水汽

于声鼎沸中攀在大红色的价目表上，使后者像卤过的猪皮般油光发亮。身旁的

过道里挤着几个点餐后等待打包的，他们有幸和我一起目睹了陈瑶掉煎饼的

整个过程。遗憾的是，事主并末因此有任何不自在，她甚至舔舔嘴角，吃得越发

卖力。我多想给她擦擦嘴啊。

好半晌，趁馄饨上来，我叮嘱她悠着点，别一会儿吃不进饭。啥啊？她

总算翻了翻眼皮。我低抿了水，急促地笑了下。啥嘛？她索把小脸凑

了过来——一时间，那甜蜜的油呛味便涌向鼻尖——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陈瑶夸张地叫道。我能说点什么喔？我疯狂地往碗里搁醋。

于是陈瑶又落座，她甜蜜地笑了笑：谢谢您的煎饼！您对我真好！普通

话，字正腔圆。

我只好靠了一声。

不时有风掀动皮门帘，把玻璃封门拍得咚咚响。有出去时，便呜地一

声，橱柜里油腻的红绸布都跟着神经质地一抖。埋掇了馄饨，果不其然被烫

了一下，氤氲的热气中，我吐了吐舌，然后冲陈瑶咧了咧嘴。真忘了！我

说。

确实是忘了。直到站在校门，我才想起节。也不是什么触景生，只

是很简单地，当我杵在光滑如镜的柏油路面上，瞥见冬青旁半高的积雪以及穿

过卖力叫嚷着的各色小贩时，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节。翻手机出来看了看，

已过去一周，事实上正月初六——我生那天，恰好是节，而陈瑶竟从末提

及。众呆喔？没了印象。喝洒，唱歌，出租车里的黄色笑话，流火般忽快忽慢

的街景，包间里摇曳着的巨大阴影，母亲打